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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删减《半岛飞雪十二天》by放野燈小说txt百度云全文阅读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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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5-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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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半岛飞雪十二天》
作者:放野燈
简介:说好的追极光,不是追我北欧公路文。
暗恋八九年,相识十二天。
副业很多的软件工程师×真的很爱自由的自由编剧
闻于野×卞舍春

标签:HE,公路文,单箭头变双箭头,暗恋

第1章 第1章 1900
卞舍春是因为晕船昏睡过去的,是被冰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吵醒的。他睁开眼的瞬间伴随着一个响亮的喷嚏,招来邻座的朋友犀利的鄙夷。

“终于醒了?”蒋艳辉在编辑朋友圈文案,抽空嘲笑他,“日出了,赶紧看两眼,一会儿再吐你就没工夫看了。”

北纬六十度的日出很晚,他们七点就来自助餐厅吃早餐了,没成想卞舍春犯困又晕船,把刚吃的早餐吐完之后就偃旗息鼓,靠在餐厅边的舷窗上昏了一个钟头。

听见她的话,还没清醒的卞舍春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晃了晃脑袋,长到胸前的发尾纠纠缠缠地打结成一团。他上周刚去染的蓝绿色,漂了八九度,之后心血来潮出来旅游,风尘仆仆又没空护理,发质一下子差得离谱,毛毛躁躁地贴在白色的呢子大衣上,像雪原上一滩新鲜的苔藓。

他侧头望向窗边,整个身子都一并向前倾倒,缩在毛衣里的手探出来,紧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苍白的皮肤裹着骨节,成为他全身唯一与那茫茫无边的单调景色相衬的地方。

他脸色实在不太好,只有一双眼睛发亮。

天空和海面之间的空间是混沌的,纷飞的大雪模糊了天地之间所有的界限,但海平面尽头逐渐升起的红日用磅礴的力量让万物重新变得明晰,又重新赐予它们灰和白以外的颜色,世界中唯一的一团火焰安静地在雪雾中上升。

卞舍春咳嗽着站起身,蒋艳辉知道他又要往甲板上去了,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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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已经变成了雪地。走出船舱的一瞬间卞舍春就感觉冰冷的海风穿透了他身上单薄的布料,径直渗到了骨髓里,他闻不到风里咸腥的味道,只能感受到冷空气沁入身体带来的痛觉,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有冰块划开喉咙落进肺腑。他裹紧身上的大衣,很没形象地把手揣进袖子里,并没有回去的打算。灼热的目光扑在所见的每一处,摄取着壮美、奇异和辽阔,一并感悟着寒冷、潮湿和威慑。

甲板上人不少,其中不乏举着相机不断找寻角度的摄影师,其余的普通游客也大多用冻得僵硬发红的手指握着手机录制此刻的奇观,但卞舍春一直没有动,只是转动着脖颈和眼珠。倒也不是因为什么美景一定要用眼睛记住的原则,只是他出来得太急,连手机都没有带。

有个外国男人向他搭讪,友好地问他冷不冷,卞舍春牙齿打着颤,诚实地脱口而出“I‘m so f**king cold”,又更加诚实地拒绝了他的外套,瞥着男人勉强维持着礼节性的微笑走掉。

卞舍春看着太阳从略显朦胧的红色过渡到泛着金边的白色,这个过程用时不长,但也足够让他冷得像一具冰棺里的尸体,连感官都变得有点麻木。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他觉得嗅见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但过了足足十秒才迟钝地想起那是他从前最喜欢的一款男士香水,来自靠在他旁边栏杆上的那位个子很高的游客,黑头发黑口罩黑帽子黑衣服。

他在心里暗暗赞了句那位游客的品味,很清爽的麝香调,有心瞥一眼那人露在口罩外的眉目。不过他僵化的五感催他得紧,所以他转身离去,只是暗暗决定在脑海里给这位同航看海几分钟的朋友捏造一张英俊的面孔,在他写给短剧公司的剧本里演十来个高冷男神的角色。

这种给陌生人编故事的游戏在他中学时用来给他暗恋着找乐子,现在他封心锁爱,不热衷暗恋了,但还是热衷编故事。被他编的人不需要容貌和姓名,只需要一个正好的布景。他给很多人编过故事,完结后却忘记每一句台词。

回到客舱,卞舍春周身瞬间变得温暖和煦起来,阳光也不再只是明亮的摆设。蒋艳辉不在,大概又在逛免税店。

桌上的手机恰好开始震,他接起妹妹打来的电话,大洋彼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缺少起伏,富有磁性,略带沙哑,和二十好几依然很不着调的他相比,今年才高考完的卞挽夏更像家中年长的那个孩子。

“听说你硬要坐船结果吐得昏天黑地。”

“对呀,”卞舍春笑眯眯地应着,“但我现在好了。”

卞挽夏叹了口气:“你每次都这样,上次在青藏高原也是……体质差还非得挑战自我,你是生怕死晚了。”

“那不挺好,我死早点家产就都是你的了。”卞舍春语气随意地说,又笑起来,“我们极限男人帮是这样的,你不用管。”

“……”卞挽夏远在东八区的白眼透过电波传到了波罗的海,又例行地操起心来,“你记得多检查一下手机钱包证件,别跟以前一样就随随便便放兜里,你那些衣服就光好看,一点也不实用,兜一个比一个浅。再掉一次重要证件,我下次就不替你向爸妈谎报行程了。”

自从他从证券公司裸辞之后,他爸妈对他的诸多不满就达到了爆发的临界点,险些和他断绝关系。这次他偷偷跑到北欧采风又花掉不少他工作攒下的积蓄,说好听点是追求自由,他自己知道其实就是逃避现实。

为了避免再接到一通烦人且费钱的跨洋电话,卞舍春这一次应得很快:“好。”

“我不信你说的‘好’,”卞挽夏冷酷的声音里充满怀疑,“你现在就把手揣进兜里,把证件掏出来,再塞进包的隔层——不准塞侧兜。”

“不用把我当傻子教,高材生。”卞舍春啼笑皆非地说,还是非常听话地把手揣进了兜里,随后轻声爆了句粗口。

卞挽夏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真少东西了?”

“不是……”卞舍春瞪大眼睛,对着兜里的暖手宝发愣,“多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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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卞舍春急匆匆地环顾四周,来自异国他乡的陌生面孔中没有一个可以回应他此时的茫然困惑,他喃喃地答:“我不知道……好像有人给我塞了一个暖手宝。”

卞挽夏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定时炸弹也会发热。”

“我知道这很离谱但是这是真的!”卞舍春在桌子边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最后无奈地哀嚎一声,语气和他的神思一样飘忽,“说不定就是新时代的雷锋同志看我可怜?”

“哈哈,”卞挽夏干巴巴地说,“也可能你遇见这个冬天心软的神了。”

“真的吗,”卞舍春很乐观地说,“神赐我点桃花当创作灵感可以吗?”

卞挽夏懒得理他,恰好游轮上的信号又开始变得不稳定,她在断断续续的电磁波里向他道别。

电话挂断,卞舍春盯着那个纯黑色近方形的暖手宝,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最后在侧边的开关下方看见一排不起眼的小字,是中文,喷漆已经磨损了,但还是能看得清笔画——“创界科技有限公司”。新时代雷锋竟然还当上了互联网大厂员工。

看上去这个暖手宝是员工福利,质量确实很好,温度像刚好可以入口的烤红薯。卞舍春握着它又去甲板上转了一圈,拍了几张照。人群中有三分之一的东亚面孔,其中说中文的占一半,但是他目光逡巡了很久,看谁都像,看谁都不像。道谢的话已经打了好几遍腹稿,但是却找不到安放的地方。

这种平白亏欠人情的感觉不太好受,卞舍春用暖手宝紧贴着手背,望着大雪出神。

离开餐厅,走到酒吧时是九点出头,他在吧台前坐了一会儿,点了一杯龙舌兰日出。

这座游轮上有一千七百名旅客,离他下船还有不到一小时。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卞舍春的手心沁出一点汗,突然想起《海上钢琴师》的一幕,1900握着被报纸包裹着的淋湿的唱片,在拥挤人群里向即将下船的女孩告别,他突然感到迷茫而稀薄的感伤。

九点半。蒋艳辉终于重新出现在他视野里,带着两个大购物袋和愉快的笑容。

蒋艳辉说话的语速很快,常常在还没有走到别人面前时就已经开启了话头,卞舍春没有找到机会告诉她暖手宝的事,何况告诉了也没有用处。他乖巧地倾听着蒋艳辉的行程安排。旅行最好的配置就是一个控制狂和一个懒蛋,卞舍春就是那个懒蛋,但他偶尔会突发奇想,比如这次坐船去奥斯陆的旅程就从来没有出现在蒋女士的PPT中,只是他前一天晚上在酒店里看电影时忽然激起的遐思。

好在奥斯陆景点丰富又集中,蒋艳辉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列出了三个详细完备的计划路线让他选,他想了想,说:“那就最容易看到极光的那条吧。”

“我就知道……”在冰岛看过几次极光的蒋艳辉瞥了他一眼,托着下巴思量一会儿,指节敲了敲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一条标红的线路:“理论上来说是这条,但不能保证一定能见到,你想看得找向导。”

“有谁在挪威待过吗?”卞舍春翻找着自己的通讯录。他大学读的专业是中外合办,到意大利做了两年交换,蒋艳辉则在冰岛读过研,两人都称得上热衷社交,国内国外的友人加起来,也勉强算是朋友遍天下,出门旅行做攻略时不是翻大众点评,而是翻微信朋友圈。

可是这一次他俩翻遍了通讯录,从国外认识的导游一直翻到了大学时的泛泛之交,硬是没找到一个和挪威有点关系的人。

“呃,勉强算是有一个。”蒋艳辉迟疑地说了一句,把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给卞舍春看。

白色聊天框里只有一句:“我没去过,但闻哥在挪威留过学。要不我帮你问问他?”

卞舍春看看聊天记录,再看看蒋艳辉犹豫的表情:“呃,闻哥,是谁?”

“闻于野啊!”蒋艳辉理所当然地说,随后了然地“哦”了一声,“他是我们软院的学长,你不知道也正常。而且他声名鹊起那一年你正好在意大利。”

她掰着手指给他数那些“声名”:“之前拿的国奖就不说了,院级学习标兵,挑战杯金奖,ACM亚洲区域赛金牌,论文还被大会录用了……一个比一个牛逼,我听着他们的称呼从闻于野变成闻哥再变成闻神。他现在估计在哪个大厂吧?啧,我和他唯一的交情就是做志愿者的时候和他共事过,联系方式都没有,有我也不敢找他。”

卞舍春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本科学经济,研究生学戏文,求学生涯和工科八竿子打不着,只能从蒋艳辉的语气判断出来闻于野是怎样一个传奇人物。不过蒋艳辉学了整整六年软工,毕业之后却只敲了两年代码,就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甚至教的是英语。

总结起来——“咱们nobody和这种人物尿不到一个壶里。”卞舍春断言。

“只能多看看自己追极光的攻略了。”蒋艳辉叹了口气,趴在桌上。WIFI信号按分钟收费,玩手机都成了奢侈的消遣,她从包里掏出一盒扑克牌,叫卞舍春这个臭牌篓子玩比大小。

酒吧的灯光照着扑克牌,照着颜色绚丽的鸡尾酒,室内的温度让那个暖手宝的存在感大大降低了,卞舍春却还是忍不住走神。

五毛一块地输了几局,船就要靠岸了。

雪还在下,但已经变小了很多,不再是那种大片大片粘连的雪花,变成粉和沙,轻盈温和地飘落下来,海浪似乎也没那么汹涌了,白灿灿的日头悬在高空,远处的码头也看得见了,建筑群落的颜色像油画一样明亮,仿佛广袤的陆地把旅人又仁慈地拥回它的怀抱。

人们都收拾好了行装,卞舍春是落在比较后面的,他不喜欢和人挤,就暂且靠在栏杆上看着旅客们下船,他们都带着沉重的行囊,和身前身后的人用自己的语言大声交谈着,雪地靴吱吱呀呀地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显得热闹、匆忙而笨重。但卞舍春喜欢看这样的人,像看见冬天里热腾腾的白色蒸汽一样踏实。

等人稍少一点的时候,蒋艳辉先他一步走了,他却还是懒得动弹,或许是由于头还有点晕,不知道是因为海还是因为酒。他慢吞吞地挪了几步,身后有人和他擦肩而过,黑色冲锋衣发出沙沙的声响,大步走下离船通道。

卞舍春继续慢走,把悠悠哉哉的目光随意放在那个人身上,漫无目的地想,真高啊,背的东西也真多,像是装了很多器械的样子,看着就沉。

在即将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那人突然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顿住了。

卞舍春看清了,第一个跳到脑海的念头是,这双眼睛绝不会被认错国籍。瞳仁黑白分明,其上眉峰凌厉,眼神却沉静内敛,单一双眉眼也能看出端正俊朗。

这水墨似的眉目在帽檐下很暗,像深夜的海那样冷肃,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又移开目光。这个过程只有两秒,却让卞舍春感到一种难言的重量。

他又想到《海上钢琴师》,想到他在吧台前突如其来的感伤。他很久以后知道,那种情绪那样朦胧,是因为它其实来自于另一个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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